離正式開庭還有半個小時， 光網上的開庭直播頻道就被網民們給刷爆了。這一次西蒙元帥代表軍部高調出庭， 以包庇罪把克裏斯上將也一並告上了法庭。

……

彈幕沸沸揚揚的刷滿了半個全息屏幕， 直到年輕的法官錘下了開庭的小錘子， 各種花式特效彈幕更是在屏幕上不斷炸裂， 把整個全息畫面都給淹沒了。

……

穿著囚服的科林和亞倫被帶到了審判席上。他們望向臺下的陪審席， 克裏斯上將已經就位， 他面色沈靜的對著孩子們點點頭。作為被告人之一，他將在科林他們的審判結束之後直接出席後面的庭審。

在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之中，西蒙元帥也從側面的電子門裏走了出來，他和往常一樣帶著黑色的羊皮手套，頭發整齊的梳到了腦後，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微笑走上了原告席。

……

彈幕上又是一片血雨腥風，西蒙元帥的死忠粉們簡直要瘋了。西蒙副官被捕的那段時間， 他們在光網上被罵的擡不起頭來， 好不容易等到平反， 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。

衛斯理坐在陪審席上， 有些擔憂的望著臺上。從早上開始他的右眼就開始狂跳，辦公室頂燈的感應裝置也突然壞了。雖然西蒙反覆告訴他不用擔心，但是為了以防萬一，他還是在場外安排了人手，把一臺便攜式機甲悄悄的藏在了身上。

“現在開庭。”法官按下了庭審開始的按鍵。

屏幕上出現了一串長長的罪行記錄，都是由軍部提供的犯罪資料。

整個法庭現場一片嘩然，科林嗤笑出聲。軍部為了給他定罪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，他和亞倫都還沒有進入軍部，竟然給他們定性為反人類罪，而且弄出了這麽一大堆的通敵資料。

“科林克裏斯和亞倫奧斯汀……你們兩個是否認罪？”法官有些猶疑的看了看屏幕上的犯罪資料，以這種程度的證據來判，今天怕是要動用很久沒有執行過的死刑了。

科林和亞倫異口同聲的回答：“不認罪。”

“這完全就是汙蔑。”亞倫補充道：“就說盜取雲夢艦隊機密這條，勞倫斯就是雲夢艦隊的指揮官，憑我和他的關系，我還用特地去那邊盜取機密麽？”

“你的父親把機密給你，再由你交給昆廷人。”軍部的律師用手拍打著屏幕上的資料說道：“這一點也不矛盾，正是因為你和他之間特殊的關系。所以他才會把這麽重要的資料讓你傳交給昆廷人。”

“笑話，如果說勞倫斯他們和昆廷人有交易，那麽為什麽聯盟和厄斯決裂，昆廷人不幫著厄斯來攻擊聯盟，反正轉頭在厄斯的邊境四處開火？”

“這……”律師一時語塞：“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們的苦肉計，或者是你們和昆廷人談崩了？”

亞倫笑而不語，給了對方律師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。

被看的渾身起毛的律師：“……”

亞倫繼續說道：“我們在港口被捕的視頻相信所有人都看過了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，我和科林隨意的喬裝了一下，圍觀的群眾竟然沒有一個人認出我們的身份。上次法庭上莫名出現了勞倫斯將軍和蘭迪通敵的視頻，你們都沒有找人鑒定真偽，憑什麽認定就是他們本人？西蒙，你當時帶了那麽多人埋伏在法庭內外。難道不是早就做好了栽贓滅口的準備了麽？”

亞倫的話在屏幕上掀起了軒然大波。

……

彈幕上調轉的風向讓律師一陣胸悶。他並不是什麽出名的大律師，像這種百億人關註的特大案件，他也是頂著壓力第一次接手。

本來他還不明白為什麽沒有大律師接受這揚名立萬的絕好機會。現在看來光網上不斷反轉的民意，他才深深的意識到，姜還是老的辣，那些大律師們怕是早就猜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變成輿論攻擊的靶子，所以才特地和軍部撇清關系。

有些經受不住的他連忙把問題的焦點拋給了法官：“我方資料已經提供完畢，事實擺在眼前，由於被告方一味的狡辯。請法官盡快根據事實證據酌情審判。”

……

被律師q到的法官無比郁悶。因為涉及到幾方利益集團的敏感關系，法院裏的老油條們早就千方百計的找理由躲避這場庭審。

資歷最淺的他說不上話，於是硬著頭皮被推上了風口浪尖。現在光網上無數雙眼睛都等待著他的判決，原告方律師還催著他盡快審判。

被告席上的兩個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，他們該怎麽判，按什麽標準來量刑都是麻煩。偏偏光網上的彈幕還一直在給他壓力……軍部也明裏暗裏的警告他從重判決。

此刻他恨不得仔仔細細審理個幾十遍，拖個一年半載都不宣判結果。

法官沒好氣的把一肚子的邪火都撒到了原告方律師身上：“急什麽！作為律師有沒有法律常識！被告方也有證據要提交，法庭有自己的審理流程。”

原告律師：“……”

他說的不是常用術語麽，這也會被懟，這法官是被被告方收買了吧！彈幕上全都是對他專業素養的嘲諷，原告方律師已經後悔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了……

科林按下按鈕，請求提供己方證據。法官立刻同意，被告方律師便朝著陪審席上的克裏斯上將點點頭。

克裏斯上將在眾人的矚目中起身走上審判臺，手裏提著一個保險齊全的密碼箱。

臺下的衛斯理一個激靈，證據不是已經被銷毀了麽？難道他們還有備份？他緊張的看著臺上的西蒙，眼神相對的一刻，西蒙對他點點頭，比了個只有他們兩知道的手勢，表示一切都不用擔心。

西蒙看著克裏斯上將將自己手中的密碼箱放到了證物臺上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他早就知道這只老狐貍不可能這麽容易被抓到把柄，後面找人詳細調查了一番以後，才發現亞倫和科林他們早就已經提前和克裏斯上將碰頭了。

他們故意在港口被抓，大喊大叫吸引圍觀人群的註意力，就是想要再上一次法庭，在所有人面前呈上這份證據。

克裏斯上將用指紋解開密碼鎖，打開繁覆的保險裝置，黑色絲絨的密碼箱內靜靜地躺著一只小小的信息盤。

整個法庭靜的幾乎能聽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，彈幕一時間停止了下來，所有人都看著這神秘的信息盤，不知道裏面到底會不會擁有決定性的翻盤證據。

“請您把證據呈上來吧。”法官緊張的咽了口口水。

西蒙諷刺的勾了勾嘴角，看著克裏斯上將用兩只手指捏起信息盤。

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隱藏的計謀，克裏斯手中的密碼箱也早就已經被他掉包過了。而且為了防止密碼箱調換失敗，他還在法庭的信息處理器上動了手腳。無論克裏斯插進去的是什麽信息盤，屏幕上只會顯示他預設好了的內容，而那些內容是他偽造好的，克裏斯和勞倫斯他們交易的證據。

克裏斯上將揚了揚眉毛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，把手中的信息盤扔在了地上。

整個大廳現場發出了一片嘩然的聲音。

……

連法官都不可思議的說道：“克裏斯上將，您這樣可是故意毀壞證物，藐視法庭紀律可是要罪加一等的！”

“證據當然還在，不過不是這個。”克裏斯上將淡然的說道。

西蒙臉色一怔，上揚的嘴角掛不住的垮了下來，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
隨即他又自我安慰道：沒事，即便是信息盤沒有被成功調包，他還有已經做過手腳的信息處理器。

然而這一次，克裏斯上將甚至看也沒有看那臺信息處理器一眼，而是走到科林和亞倫的身邊，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簡單包裹起來的，純白的絲綢手絹，並把手絹包遞給了科林。

……

無視彈幕上的各種議論，科林解開絲綢手絹。一瞬間，無數散發的淡藍色熒光的葉片盤旋著飛向亞倫的掌心。

包括法官在內的所有在場人員全部起立了，這唯美的藍色如夢似幻。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，呼喚著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。

……

西蒙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，手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。其他人只把這些藍色的葉片當作神奇的魔術。而經受過靈魂之河考驗的他卻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東西！

“這是超弦。”亞倫輕輕撚起一片葉子說道：“準確的說，這是記載著人類記憶的靈魂碎片。”

亞倫的話讓所有人驚嘆的說不出話來。

“這種物質本來應該是看不見的微小粒子。但是在黑三角禁區的神秘地帶，他們因為某些力量被壓縮了。因而形成了現在這種肉眼可見的固態形象。”

“這和今天的庭審又有什麽關系？你們這是在拖延時間，故弄玄虛！”西蒙僵硬的笑了笑，強行保持著鎮定的模樣。

“當然有關系了！”亞倫說道：“這些超弦裏不是別的，全部是有關人類戰爭的證據！當然，你和昆廷人交易，挑起聯盟戰爭的證據也在其中。”

“你已經瘋了，西蒙元帥！盡管你偽裝的很好，但是卻永遠也逃不過靈魂之河的眼睛。”

他隨手捏碎了一片超弦葉片，關於昆廷人的記憶就出現在整個法庭之內。葉片一片接著一片的不斷破裂，西蒙陷入瘋狂，和昆廷人交易的畫面也接連不斷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……

光網上的彈幕如同死了一般寧靜，這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奇妙景象讓人找不出可以形容的語言。

“這是幻術！幻術！”西蒙聲嘶力竭的嘶吼著，然而他的話已經沒有人聽得進去了。

人們從靈魂深處感受到的超弦的共鳴，他們或哭或笑，體驗著畫面中的每一個場景。

原來昆廷人也曾經是他們的一員。而這幾千年來，人類不斷的發動戰爭。除了屠戮了周邊所有的智慧生命，更是一直在過著自相殘殺的日子。

當畫面中出現了曙光艦隊全軍覆沒的畫面時，西蒙的雙眸也控制不住的流出淚水。

陪審席上的議會會長渾身顫抖，自己和幾個議員的陰謀就這樣光天化日的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。他低下頭想要偷偷的溜走，門口的守衛卻滿臉憤怒的把他們攔了下來。

當最後一片超弦葉片消失在亞倫指尖，記憶的畫面嘎然而止，所有人漸漸清醒過來。

面對所有人投來的異樣目光，西蒙閉上雙眼喃喃說道：“我沒有做錯，你們也看到了！聯盟已經從骨子裏開始腐爛。”

“為了維護自己的即得利益，他們甚至可以毫不在意的犧牲掉上億人的性命！士兵們為了聯盟犧牲，子女成了孤兒，卻連應得的安置費也無法獲得！我會改變這一切，讓聯盟有一個全新的未來！只要我掌握了聯盟的最高權力……”

“你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！”亞倫嘲諷的打斷西蒙的話：“每一次昆廷人入侵，聯盟都會死掉多少人？在戰鬥中犧牲的士兵，難道就沒有烈士的家屬麽？別忘記你脖子上戴著的軍牌是誰的，他是你曾經的副官的孩子！卻死在了你親手制造出來的戰爭之中！”

“他死得其所！”西蒙雙目通紅，抓住脖子上的軍牌苦笑：“是我給了他生命！沒有我的援助他早就餓死凍死了！我給了他十多年的生命，讓他上學受教育，還讓他的名字和他父母一樣刻在了軍部的紀念墻上，這是他應該報答給我的！”

“你連自己都說服不了……”亞倫搖著頭說道：“把埃德加的軍牌還給我！你根本就不配擁有它！”

西蒙握緊軍牌後退一步，一向高大的身影在眾人的包圍中竟顯得有幾分脆弱。

“來人啊！西蒙通敵叛國證據確鑿，快點把他給抓起來！”克裏斯上將一聲令下，一隊衛兵舉著光子槍走上前來。

“元帥！”衛斯理大叫一聲，放出藏在口袋裏的隨身機甲。瞬息之間，兩人坐上機甲，破開法庭的天窗急馳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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